August 2024

往事如烟(八)

午饭在音乐系附近的小吃一条街上。 也许因为昨晚的亲密接触,也许是因为考试结束的轻松,W表现得欢快、俏皮,古怪精灵。 我却很难提起精神。和W这样发展下去,势必要和Y分手,这一点我真的做不到。保护她已经成了习惯,不能让她堕入深渊。 而面前的W,也侵入了内心。 此时,餐厅里放着高胜美的歌《千年等一回》。当时电视剧《新白娘子传奇》正在全国热播,大街小巷,都在播放这首歌。 是谁在耳边,说 爱我永不变 就为这一句话 断肠也无悔 这首歌,W和Y都喜欢。 特别是Y,百听不厌。一起听的时候,我对Y重复了这句,Y当时流泪了,问道:“你知道这句话有多重吗?” 的确,那不是一句戏言。此时此刻,面对这个让人无法割舍的W,曾经的诺言变了吗? 看我一直不说话,W问:你在想她是吗? 我未置可否。W顿了一会儿,笑着说,想她是正常的,你又不是无情无义之人。 W吃得很少,看我吃完,说我们去琴房吧。音乐系的琴房,因为里面多次闹出绯闻,在学校还挺知名的。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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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如烟(七)

送走了Y,心里空荡荡的。刚刚在车站,因为还有别的同学在,和Y没有拥抱,也没有眼泪。 随着列车远去,觉得整个世界都空了。 回到校园里。看着四周张贴着我自己亲笔写的“热烈欢送毕业生”的大字标语,心里更不是滋味。 此时此刻,同学们都已离开了学校。4年的朝夕相处,每个同学的音容笑貌都是那么的熟悉,似乎随时都能见到。只是下次再见不知是何年,也许是永别。 蒋碧薇那本书是W从学校图书馆借的,我得给她送去。晚饭后,去了女生宿舍楼前,托人把W叫下楼来。 原本想书交给她就走的,真见面了,两人谁也不愿意离开。 “书看了吗?” 答:“看了。” “你们的同学好象都离校了,你什么时候走?” “还没定。你呢?” 其实我原计划明后天就走。W的家就在这个城市,也不存在哪天走的问题。 “我们明天考最后一门,然后就放假了。” 沉默了一会儿,W说我们去小山上走走吧。 边走边问:“你们宿舍好象要封楼了,你住什么地方啊?” 我随口答道:“先住学校招待所吧。”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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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如烟(六)

还有几天就要毕业了,很多同学已经离校。 那天下午,Y把我叫到教室,Y的父亲也在。 那是一位慈祥的老者,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。显然Y已经把要和我分手的事告诉了他。 Y显得很平静,拿出些钱,对我说:“这是你的钱,你拿着。” 自从我开始挣钱,挣来的钱都由Y保管,我只留些零花钱。现在她要把“我的钱”还给我,这意味着什么已经很明显。 忽然间,觉得嗓子一阵难受,说了句“我马上回来”,冲了出去,一直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,痛哭失声。 十多分钟后,返回教室。 Y在和她父亲说话,看我回来,便开始交代一些事情,包括要我提前打包,好好收拾,别落下东西等等。 我意识到,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体会Y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了。 最后,Y拿出自己的毕业纪念册,递到我面前,说:“你也给我留个言吧。” 我强忍泪水,用正楷在她的毕业留言册上写下了“永远幸福,永远珍重”几个字。 写完后,Y看着我,脸色苍白,说了句:“那就再见了!” 我说:“不,明天去车站送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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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如烟(五)

Y从家乡回到学校。她明显瘦了。她不再和我谈未来,显然是做好分手的准备。我了解她,这种准备对她来说一定是撕心裂肺的。她知道自己竞争不过W,分手是理所当然。 我无法接受和Y分手的现实。她是我第一个女友,关于女人的一切知识都来自她。 一年多前,我唯一的一双鞋烂了,雪水从鞋底进入。贫穷让我只能忍受,大冬天的,脚一直泡在雪水里。她注意到后,默默地给我买了一双鞋,偷偷交到我手上。我接受了那双鞋,也接受了那份感情。 Y的家境比我强太多。确定男女朋友后,我每天的伙食大幅度改善,是她出的钱。这种情况持续了大半年。其后我开始挣钱,数目可观,不需要她资助了。 当时一直觉得,不能见异思迁,不能对不起人家。宁可她负我,我不可负她。 所以不断告诫自己,不要多想,接受现实。昨晚教学楼前的雨中,那是最后的告别。尘封它,不要再去触碰。忘记吧!! 可是,理性控制不了情感。走在校园里,看着来来往往的人,又不自觉地在人群中寻找W,希望看到她,那是惊喜;又怕看到她,那是折磨。 晚上和Y分别后,回到了宿舍。发现床上有一本书,一盒磁带,还有些荔枝。 一看磁带就知道是W送来的,那是德彪西的钢琴曲《月光》。书的名字叫《蒋碧微回忆录》。书里还夹着一张纸条,上面写:荔枝吃完后核不要扔,我有用。 我洗漱完毕后,躺在床上,打开那本《蒋碧微回忆录》。 这本书讲的是徐悲鸿前妻蒋碧微和一个叫张道藩的故事。张道藩已婚,娶的是一个法国女人,非常贤惠体贴,依附着张道藩生活。张道藩就是她的全部。 书的扉页上,只印着一行字。 蒋碧薇写道:“为什么你在爱着她的同时,又爱上了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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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如烟(四)

(四) 第二天下午,阴天。 “你还在睡觉,Y在教室哭呢!” 寝室的同学,那个歌王,把我叫醒。我知道这肯定与昨晚的事有关,飞也似的赶到教室。 快毕业了,教室里没人,只有Y孤零零地坐着,两眼红红的。 “你怎么了?”我明知故问。 Y甩手就一耳光,打在我脸上:“不要理你!” 这一耳光本来是可以轻易躲开的。我没躲,让它实实在在地抽在自己脸上。 Y一边哭,一边厉声问道:“你昨晚几点回的?” 我回答:“11点多。” “胡说,明明是1点多,你还在骗我。” Y的眼里充满了愤怒。 我不知道几点回的,没手表。那时候没电话,更没微信。但我确信是宿舍刚熄灯不久,因为担心W迟回去不太好,就匆匆告别了。所以绝对没超过午夜,不可能是1点。 我的宿舍里有奸细。没别人,是那个歌王没跑了。他早年向我女友,当时只是同学,表白过,被拒。 我伸手去拉Y的手,被甩开了:“拿开你的脏手!”说完冲出教室。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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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如烟(三)

周六晚7点,如约去了音乐系门口,人很多。 W已在等候。她穿一身白色连衣裙,长发一部分绾在后面,一部分自然散落。这发型我第一次见,很洋气,也很好看。 看见我,W高兴地跑过来,拉着我的胳膊就往里走。 一边走一边说:“今晚主要是钢琴曲,有钢琴协奏曲《梁祝》,还有德彪西的《月光》。” 看我无动于衷地样子,问:“你知道德彪西吗?” 她半挽着我的胳膊,让我不知所措,不知该如何应对。 面对提问,坦诚回答:“德彪西?不知道。” 那时候,真的不知道德彪西是谁。 “你不知道德彪西?” 她稍微有些惊讶,很快掩饰过去,说:“没关系,德彪西是法国的一个作曲家,也是个钢琴家。” 从音乐系大门前往小礼堂有很长的路。一路上不少老师学生对W挤眉弄眼,显然是针对W挽着我这件事。而W也嗔怪地做鬼脸回应。 音乐会会场挤满了人,没有空调。虽然是晚间,还是很热。W在一旁偶尔为我扇风。这种殊荣,受之有愧,因为我有女朋友。 此时,W拿出带香味的手绢,为我擦去脑门上的汗珠。这几乎是最后一击,我完全没心思听音乐了。 音乐会结束,我也慢慢回过神。两人都没回宿舍的意思,就绕着校园外墙走着。 我打开话匣子。虽然不知道德彪西的《月光》,但是知道法国诗人魏尔伦的《月光》。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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